【星外星-乐评】邱大立:听钟童茜,感受绝望的生命力

2012年09月04日 来源:星外星唱片


钟童茜 封面图



钟童茜 宣传照


有人说,听钟童茜的歌,好像永远等不到高潮。


既然爱如潮水,那么我们就要允许既有高潮,也有低潮。而谁能说,低潮就不是一场完整的人生呢?


糜烂、淫荡、贫困、绝望,在看似和谐的生活里,由于钟童茜坦白的歌唱,这些生命里的阴霾没有被成功地河蟹掉。《以身相许》是这位江西九江音乐人的第三张专辑,5年之后,她依然用令人狐疑的童音唱着花花世界的蝇营狗苟。在这个有模有样的时代里,她在讲述一个关于偷窃的故事。


这依然是一张独立制作,在干冷枯燥的北方,一个南方的独身女子在创作着一张爱情金曲歌集。那个场景一直在催促我的好奇心,是什么推动着她去紧紧抱住做音乐的力量?《以身相许》绝对不是唱给成功人士的,它甚至是献给那些失败者的。


钟童茜似乎对主动地靠近人群丝毫没有兴趣,在灰色的调子里,她近乎忠诚地重温着那失败得几近失常的心路历程。在专辑的开场曲《爱》里,歌手深情款款地描绘着一个淫荡的爱情故事。在那淫荡的泪水里,爱随时都会变成一场行为艺术。


《再见,愚人节。》、《追求人权的人是可耻的》、《我爱你!小偷先生。》、《这世上再没有新鲜事》……一首接一首关于低潮的情歌,在堆积着。歌中掠过的一幕幕风景呈现了一种荒诞的诗意。《我爱你!小偷先生。》讲述了一个人在丧失了所有的尊严后,应该如何对剩下的人生推心置腹。“他像当年疯狂地爱上我一样爱上了其他女子 在某个朦胧的清晨和她私奔了 还带走了家里的彩卷和馒头。”令人意外的是,终场曲《多拉多拉》竟然是一首欢快的舞曲,这反常的10分钟,似乎是对《以身相许》的一种背叛。“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 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 想着我远方幼小的儿子 想着我阴险恶毒的情人。”


钟童茜把自己的人生经历,毫无保留地唱进了歌里。对那个义不容辞的偷窃者,她此刻甚至已没有憎恨,她默许他可以随时混进一首首作品里,化作男一号,和她一起演绎一场有品味的人生。这时候,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直觉:她的歌真的不是小清新派民谣,她只是在茫茫黑夜里书写着一种吞噬性的叙事歌曲。


《以身相许》词曲创作依然是由钟童茜自己完成,但编曲全部由她的朋友们完成。今年4月,钟童茜回到她多年前生活过的广州,完成后期制作。期间,她还去看了张浅潜的现场。钟童茜和张浅潜完全是两个路子的人,但我还是很神经质地把她们排放在同一个阵营里,因为她们都不是善于说假话的人。我期待她们也可以像与她们有过相似经历的Marianne Faithfull一样,唱到70岁。我在听《以身相许》的小样时,曾经对它的编曲很质疑,我不是嫌它不够丰富,而是嫌它不够单调。其实言之有物的歌唱,只需一种乐器也足矣。只要它够健康、够安全。